Another

Controlling(ABO)

【灿嘟】【嘟白】【灿白】真.大三角,主cd

   (2)

  边伯贤之前来过好几次日本,但依旧说不出半句日语。他不知道哪条街道上的樱花开的最盛,不知道哪家街角的章鱼烧最地道,不知道夜晚东京流动的霓虹灯光下藏着的电玩城和男男女女隐晦的秘密,不知道:“啊,原来花火大会前的冬日祭这么热闹,东京街上也可以有这样多穿着浴衣和服的人呢。“

  他没有和恋人一起规划旅行的回忆和在异国他乡揉杂满腔爱意接吻的幻想,之前都是任由朴灿烈抽出时间,安排好一切,自己只迁就地顺从,偶尔在滑雪时才拥有属于自己的兴奋感。但他甘愿陪朴灿烈来日本,望着北海道的雪和镰仓的海感受一阵阵的眩晕,感受自己在逐渐麻木下流过的新鲜血液,他越来越迷恋呼吸的感觉。边伯贤是有自己的工作的,他在广告公司做设计助理,画过无数的线条和色彩,理所当然地沾染了艺术家的气息,但很不幸,他的确有当社畜的命。

  他和朴灿烈相识于生意场,仿佛是因为这样他们的感情才掺杂着些许别的东西,利益,欲望,不似少年感情轰轰烈烈的纯粹,但他们是相爱的,只不过浓淡程度随他俩要强执拗的性格一变再变。

  但现在是晚上十点,边伯贤走在陌生又充斥香气与灯光的街道上,头顶和眼前都是一场盛大的狂欢,他没注意到,他已经好长时间没有想起朴灿烈了。

  都暻秀领着边伯贤穿过市集上的人海来到一家靠近河道卖章鱼烧的地方,买完拿签子叉起一个喂到边伯贤嘴边。

“看你光喝酒了没怎么吃东西,现在饿了吧。”

   他顺从地张嘴咬下,柔滑细腻的酱汁涌出,浓郁的香甜芝士和略硬的鱿鱼丝交织,裹着弹劲的章鱼碎块,陷入馅料的甜蜜里。边伯贤并不是一个对吃有什么执着的人,当然再执着的人经历了他那种随时加班的工作也会习惯快餐和泡面,但他此刻理解了那些想吃遍米其林的人的心情。都暻秀盯着他的表情看着他笑,“好吃吧,”他脸上带着些调皮男孩的得意,“我找了全东京才找到的,只有冬日祭这天会卖到晚上,你赚到了。”

  于是他们真的像两个普通的高中男生一般,一边吃着章鱼烧,一边望着天空含糊不清地惊叹。他们彼此默契地都未询问名字,只分享了美食与对方眼底的惊艳及璀璨星河。边伯贤陪着都暻秀吃了一种又一种街边小吃,都暻秀陪边伯贤玩了数场游戏,甚至还在金鱼池里勾起了一尾黑色金鱼,边伯贤便拿绳子吊着晃了一路,语气轻快又得瑟地炫耀,我很厉害吧,我什么游戏都上手超快的。

  花火大会还有很久,烟花正放到满天星,边伯贤眼前全是红与黑交织的色块,觉得自己终于有了人的跳动心脏,有了人的烟火气息,他突然没来由地一阵冲动,觉得他能抛弃掉一切去干些什么来。他不太敢侧头看都暻秀,他怕他实现他的冲动。

“嗡”手机振动了,在边伯贤刚看到来电显示时,他的绳子断了,水碎了一地,那尾黑色金鱼跳动着挣扎,裹着泥土逐渐一动不动,死了。

  他盯着看了会,突然觉得很没意思,心和手一样空了,又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头客气又疏离地对都暻秀道别:“很晚了,我先走了,幸会,再见。”

  他俩一前一后走在来时的路上,没有并排走的压迫,边伯贤心跳终于平静了一些,在分岔口拐弯时也没有丝毫犹豫,尽管看到那抹深蓝带着白色绣纹的和服翻飞在另一边,隐隐约约消失在视线里。他的悸动来的快去的也快,他把一切都归因于Alpha过于禁欲又诱惑的味道和那瓶清酒,睡一觉,明天回去,边伯贤想。对啊,一场偶遇能算什么呢?想文艺地比作风中摇摇欲坠的樱花瓣,日本这时也没有樱花供人遐想,于是这场比喻里只剩下风了。

  

 

 

都暻秀来东京的时间也不算长,差不多满算有三年了。起初是来看望一起长大嫁到东京的表妹薰子,顺道带他家狗给薰子家那条叫vivi的白色比熊解解闷,后来又来了几次,啥事没干成,只把薰子在日本的一个小姐妹的脸看红了,温温柔柔地缠着都暻秀要了联系方式,成了都暻秀女朋友。

  那段时间都暻秀刚在首尔辞了职,左右一盘算干脆来东京,分了手也没再回去。他觉得东京刚刚好,首尔太躁动了,不适合他。

  都暻秀很喜欢做菜,做菜要记性好,那么多种类的料理和食材,总要记得处理方式和食谱。他记性自然不差,记得起哪家街角的章鱼烧最好吃,记得何时的樱花放入清酒会让人更容易醉,记得和服腰带纷繁复杂的各种系法和含义,也记得今天晚上和他一起看花火大会的那个Qmega手机屏保上的人,是朴灿烈,他没看错。

  都暻秀和朴灿烈之前的小学和中学都是一个,但他们俩之间没有那种俗套的青梅竹马剧情。上学时每个学校都有那种成绩优异的学生,事事云淡风轻永远不出错,都暻秀和朴灿烈就是,他们同时活在同学羡慕的目光和学校各种神仙般的传闻里,但由于从来没分到同一班互相不认识,即使见面了也就点点头,客气得不能再客气。

  一直持续到上了大学,优异的人理所当然地上了同一所优异的学校。朴灿烈很快和同学混了脸熟,开始打打闹闹开起不着边际带点颜色的玩笑,但都暻秀还是只和同班的熟络,在外一副谁都不看的高岭之花模样。只一点,他俩都打游戏,朴灿烈是酷爱,都暻秀是被同学带的,于是在一群Alpha通宵串寝开黑中,俩人也忘掉少年时期一点点不服气的别扭逐渐熟悉。

 “还以为你很傲呢,那谁都看不上的模样,”朴灿烈笑都暻秀,“高中一直都没敢跟你讲话,现在才发现……”

“现在怎么?“都暻秀偏过头看他。

“还真是不像Alpha啊!里里外外。”朴灿烈说完就有些后悔,但还是不要命地加上一句,“哪有Alpha长成你这样?”

  朴灿烈从来没敢跟都暻秀说,但他一直觉得都暻秀长得过于幼齿可爱,混在一堆Alpha里活像被不良少年带坏的乖学生,仿佛随时有坏笑的男生上前摸一把脸,他自己也有这样的冲动,下场是被结结实实摔在地上。

 很奇妙,他们自小认识,但直到成年才彼此熟悉,才知道朴灿烈的姐姐和他长得一模一样,才知道都暻秀很喜欢惹哥哥生气,才知道他们家离得一点都不远,只需要穿过两个街道,路过一家便利店,间隔了数十盏路灯。

有的时候朴灿烈聚餐喝多了,都暻秀就被迫从同学手里接过来,费劲地搀扶着往他们家的方向挪,还得解释着:“住得近,顺道送回去了,你们路上小心啊。”

但都暻秀也因此和朴灿烈家人熟识了,被朴灿烈妈妈喜爱地摸着脑袋动也不敢动。

有年冬天首尔特别冷,朴灿烈冻得原地打转一直说自己发烧上不了课了,都暻秀便把他脑袋拉低,掀起他的刘海把自己的额头贴了上去。

有的时候人真的很冲动,不顾一切地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事后都会后悔。朴灿烈看着都暻秀的睫毛和黑亮的瞳孔,感受到他呼吸的热气流过脸颊,他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快,什么东西正喷薄而出,他一伸脖子,亲了上去。

这都不能算是一个吻,因为朴灿烈贴上不到一秒就被都暻秀震惊地躲开。之后故事便趋于平淡,都暻秀开始躲着朴灿烈,直到毕业,直到出国。

春天来了,但他们停在了冬天。


都暻秀没想到会这样再见到朴灿烈的脸,那个很明显是朴灿烈什么人的Omega正乖巧地趴在桌子上,他开始猜测,朴灿烈也来了东京?他来旅游吗?

如果没有那年冬天,他和朴灿烈兴许也会一起在东京旅游,但哪里有这么多如果?他们俩的感情自己都理不清楚,朴灿烈是理不清,都暻秀是不敢理。

所以他们同时选择了逃避,时间能磨灭一切,当然也包括少年人朦胧又摇摆不定的情愫,那年冬天唇上的一抹温热不过是越界的幻觉罢了,不是吗?

都暻秀是这么说服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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